出国参与研讨会,还是安叙遭遇车祸失忆后的头一遭出差。对于他来说这完全算是一桩新鲜体验,而能够见到母亲又为这次旅途增添了更多期待。何洛书将行李箱递给安叙,跟宋年一起并排站着,眼中洋溢着浓浓的不舍。“安总,等你走后,我一定会将公司上上下下打理好的。”何洛书嘤嘤嘤,安叙一头黑线。“我只是短暂出个差,又不是”“少爷,药带好了吗?”宋年目中关怀与不舍混杂,一向打理精致的银发都显得有些黯淡了。出发前一天安叙又去医院做了一次复查,这次他身体的情况基本已恢复正常,记忆方面虽然还没什么恢复性进展,但安叙对于自我的认知和身份定位已经明晰确定了许多。因此医生只给安叙开了治疗突发性头痛的药,让安叙感到头晕发疼时吃上。安叙安慰地拍拍宋年的手,半是失笑半是乖巧地应道:“放心吧,都带着呢,”担心面前送行的二人组再说些让人哭笑不得的话,安叙又加了一句,“我很快就回来了,也就一周时间。”何洛书掏出手绢揩揩眼角,宋年沉重地点点头。另一边。周亭翊将手机扔进夏淼怀中,扫一眼安叙那边浓浓的依依惜别氛围,收敛神色压低声音对道:“有事随时打电话多盯着点。”夏淼将手机收起,抬头时眼镜镜片反射着无机质冷光。“是。”随着夏淼的后退,周亭翊提着商务轻便款行李箱走到安叙身边,抬手扫了一眼腕表,轻笑着对安叙说道:“快到时间了,去安检吧。”安叙微微点头,无奈笑着同何洛书与宋年道别。“在飞机上如果感觉不舒服一定要跟空乘反应,落地记得报平安。”宋年殷殷叮嘱,何洛书红着眼圈赞同地拼命点头。“好我知道了,你们早点回去吧。”安叙说完,冲缀在最后的夏淼微一致意,而后转身跟在周亭翊身后安检口行去。“嘤。”何洛书没控制住情绪,哽了一声。夏淼站在他身侧,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,仿佛一尊冰冷的雕塑。“你到底在哭什么。”何洛书哼哼唧唧反驳:“我没哭嘤”他确实没哭,只是这种离别的场景让他想起了安叙出车祸那天,他也是目送着安叙这样上车离开,结果还没过半天,就收获了安叙车祸住院这天大的坏消息。所以何洛书对安叙的背影有些ptsd。安叙和周亭翊两道挺拔身影很快消失在安检口,何洛书“望安叙石”一般抻着脖子看了一会儿,直到真的一点都看不见后,才失落地收起手绢,努力平复情绪,同宋年说要送他回安叙家。
宋年谢绝了何洛书的好意,说一会儿回自己的家,与何洛书不顺路,不愿麻烦他。何洛书见宋年拒绝得干脆,没再多劝,转身离开机场。夏淼跟在何洛书身后半步,语调毫无起伏地问道:“你要怎么回去。”何洛书头也不回,“不用你管。”“打车费不报销。”“我又不是你们公司的,我们安总可好了!”“我开车了。”“”何洛书内心不爽,但向昂贵的打车费低头,”那你带我一段。”夏淼前跨一步,与何洛书并肩而行,半晌后淡淡应道:“嗯。”-------------------- 郊游其二经过将近十二个小时的飞行,飞机降落在机场,但接下来安叙跟周亭翊还要继续上路,坐车3小时抵达研讨会此次的举办地莫瑞思小镇。好在主办方派了专车来机场接机,不用二人为接下来的行程操心。接机车是一辆小型观光巴士,车身漆成亮红色,车头上方还装饰了一圈鲜花,颇有当地的浪漫情调。周亭翊先拎着自己的行李箱上车,然后转身要去帮安叙提箱子。安叙将周亭翊的手拍开,仰起脸,眸子里明晃晃写着“赶紧往里面走,别挡路”。周亭翊无奈笑笑,顺从地拎着自己的箱子往巴士里面走,给安叙上车的空间。安叙将自己的行李箱扶上车,胖胖的司机大叔操着带些口音的英语跟他打招呼,祝他旅途愉快,嘴唇上方造型别致的小胡子一抖一抖的。“nice to et youthank you!”坐飞机造成低压心情因司机大叔的爽朗和煦一扫而空,安叙推着行李箱往后走,唇角不自觉向上翘起一点弧度。“安叙,来这。”所以当周亭翊高举手臂邀请安叙并排同坐,他也没有产生什么排斥情绪。然而,正当安叙快要走到周亭翊所在的位置时,巴士最后方一排座椅突然探出一颗脑袋,在张望了一下后,双眸突然一亮,扬声喊道:“亭翊?是你吗?”突如其来的喊声吸引了安叙两人的注意力,周亭翊疑惑地扭头往后看,没注意到安叙骤然微沉的脸色。发声者已经从后排座位上站起身,浅笑着走过来,相当自然地一屁股坐到了周亭翊身边的空位上。原本安叙的行李箱已经靠在了那个空位侧边,但来人居然也能十分灵巧地避过行李箱,准确挤进座位。安叙双眸微眯,居高临下地俯视那位插足者,好巧不巧,正是之前见到的李卿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