房,黄大夫看诊后,收起了脉枕:“大太太,您还是忧思过度,您不能看开,喝多少汤药都是没用的。”大太太靠在枕头上:“黄大夫,您这么说也就是我没什么毛病,就这样吧!我歇歇就好了。”“您能看开,歇歇真的会好。您看不开,只怕是……”黄大夫无奈叹气。大太太带着温和的笑容:“我晓得了。”明白归明白,宽心终究不能宽心。黄大夫开了安神助眠,疏肝解郁的方子给阿芳,让阿芳去抓药来给大太太吃。宋家父子送黄大夫出门,黄大夫跟宋老爷告辞,想来想去还是决定说两句:“老爷,太太没大病,但是她忧思过度,早衰,您可知道?三十五岁不到已经没了女子的经血,这才四十出头,您不用我说,就看她的头发和脸上的皱纹就知道了,长此以往,只怕是……”“可有调治办法?”宋舒彦着急了。“她想要什么呢?也没什么盼头的吧?无非就是盼着可以含饴弄孙吧?”黄大夫看向脸颊红肿的宋舒彦,再对宋老爷抱拳,“告辞了。”黄大夫一走,宋老爷是得了黄大夫的鸡毛,犹如拿了令箭,昨日听到太太的话,陡然有了心理压力,此刻刚好可以转移,厉声喝道:“你母亲也没什么好盼的,就盼你给她生个大胖小子,你呢?”明明是母亲什么盼头都没有了,才把所有心思都放在想要孙辈上,宋舒彦也冤,跟着进去。父子俩回了大太太的正院,走进大太太的房里,大太太靠着枕头,阿芳陪着她说话。宋老爷走过去,让阿芳站起来,他在床沿坐下,看着脸上有皱纹的老妻,明明自己还大她两岁,现在倒是看上去她比自己大了好多岁。当年不曾怜惜,此刻却回想起来,她要是不好看,哪里会生出儿子这般俊朗的孩子?记忆里年轻时候的她,抬头看他都会羞红了一张脸,那鲜嫩的模样,早已伴随时间流逝成了今日之态,一时间心内愧疚不已。宋老爷柔声安慰:“你也别难过了!雅韵信里说她好好的。既然这样两个孩子离婚了,都已经登报了,那也没办法解决了。就是接下去该怎么办的事儿,雅韵父母都不在了,一个小姑娘家家的在上海。舒彦伤她很深,她肯定是不愿意接受舒彦的照顾。这样,我这两天就出发去上海,去看看她,看她缺什么,近况怎么样,好不好?要是看着不行,我把她带回来,按照我们商量的办。你把她当成自己的姑娘,咱们替她找一个踏踏实实,知冷知热的小伙子,好不好?”听到这里宋舒彦心内略有宽松,原来父母已经考虑过秦氏的安排,这样是最好了。既然这样,母亲为何还要这般?大太太侧头看宋老爷,眼睛里有怀疑,她说:“我一起去上海,亲眼看到她才放心。”“好,好!一起去,一起去。”能说出要求就是好的,宋老爷满口答应,黄大夫也说她是思虑太重,让她一个人呆在家里恐怕想得更多,到不如让她亲眼看到雅韵的状况。父母要去上海解决这件事,那是再好不过,宋舒彦想起傅嘉树说的话,他说:“秦氏……雅韵跟傅嘉树说,她有个贴身丫头,伺候得她很好,出来之时,没有带在身边,现在她有了落脚的地方,让我先把人送到上海。”听见这话,宋老爷愣了,大太太看向宋老爷:“这事你们父子俩出去商量怎么办吧!让我先歇歇。”这事儿还要商量什么?宋舒彦不解,不过母亲已经躺下,要闭眼睡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