丽姬也坐下了,看到对面正偷乐的林芙清,又把话头引到她身上,“芙儿可愿意与我一起伺候小侯爷?或是同我换一换?”
林芙清无法言语,在场都懂唇语的三人便齐齐将目光投向她的唇,想要看她会“说”出什么来。
谢景执猜她一定会婉言拒绝,
容时也是这么想。
只见俏如芙蓉的美人收起笑容,睁大了含水的杏眸,点头作出无辜乖巧的模样:“奴都愿意的,爷的幸福,便是奴的幸福。”
“……”
谢景执无可奈何地闭了闭双眸,深呼吸后,吐出胸中一口闷气。
容时感觉也是快要喷出一口老血来,
看来真是姐妹相见恨晚,同仇敌忾啊。
他是时常与活泼率真的丽姬拌嘴没错,也习以为常了都,
可林芙清看着多么端庄娴静的一个人,
谢景执究竟如何同她相处的,怎么让她也学着拿话语捉弄起人来了?
容时当然不知道,林芙清被谢景执逗了一天了,这下逮着机会,自然是要逗回来的。
两个美人对视,不约而同噗嗤一笑。
刚才楼下那个伙计还记得谢景执的吩咐,知道大公子往这雅间来了,就已传话下去按照最高规格的席面给他们上菜。
掌柜的也亲自上来招待,带着丫头伙计们鱼贯而入,很快就把一大桌的珍馐上齐。
林芙清数了数,共有十二道菜,上的酒也是两罐陈年精酿和一壶羊奶酒,她便直直盯着掌柜的。
“姑娘是有什么吩咐吗?”掌柜的注意到她的视线,走近恭敬地问道。
“这一桌子一百两够结账了么?”林芙清缓慢又清晰地启唇。
掌柜的略有疑惑,努力辨认她的唇形后,殷勤地道:“姑娘真是爱说笑,小侯爷和姑娘能光临小店,小的们荣幸还来不及,怎会让姑娘付账呢?”
林芙清闻言,学着谢景执挑眉,冲他笑得俏皮,
“看来奴这二百五十两在此毫无用武之地。”
“什么二百五十两?”丽姬不懂两人之间在打什么哑谜,“出门在外,小侯爷还让你付钱不成?”
容时夹了烤羊腿肉给她,“对啊,让女子结账可是忒没风度的事,什么二百五十两啊?”
谢景执却只顾拿过勺子给林芙清盛鱼汤,
表情说明了不足为外人道也。
“侯爷、公子请慢用,两位姑娘若还有什么需要的,只管叫小人就行,咱们都在外头侯着。”掌柜的笑得慈祥,他很会看眼色,不多加叨扰,说完就带人撤了出去。
雅间里重新变回四人相对,
几人本就生得一等一的好容貌,用餐礼仪更是得体,即使是大快朵颐烤羊腿的丽姬,也只见她吃得利落干净,丝毫不显狼狈。
食不言被发挥得淋漓尽致,席间安静得只有咀嚼食物的声音。
冰镇过的白灼虾特别好吃,个头又大又鲜甜,林芙清便多尝了几个,当她拿到第六个的时候,
早就留意到的谢景执才在她身旁开口,“天气寒冷,少吃些冰的。”
林芙清加快了剥虾的速度,讨好地放到他碗中,“奴不吃了,这个是给爷剥的。”
“小侯爷,芙儿生得这般弱小,让她多吃几个又不会怎么样。”丽姬忍不住为她打抱不平,用词却是有失偏颇。
她应是想说林芙清生得柔弱,可是部落里的男人女人向来只分强大和弱小。
“正是生得弱小,才要多注意饮食。”
谢景执理所当然地驳回丽姬的话,自己夹了虾肉吃下,一本正经地说:“她就是因为贪嘴,才错吃了毒药致哑,若我再不多行约束,只怕明日又不知她要学神农尝什么百草了。”
??
林芙清一脸问号,谢景执嘴里描述的她怎就成了贪嘴好吃的人了?
“我不是,我没有。”她赶紧摇头澄清自己。
看着三人谈话,容时也不甘示弱地插嘴问丽姬:“对了,你怎么不学学人家,也给我剥一个?”
“剥就剥。”丽姬还真捏起一只虾,顺从地他剥起来。
几人吃饱了些,心思也活泛开来,东拉西扯地聊一些没由头的话题。
林芙清瞄到墙上的一把琴器,便道:“爷,奴想取下那琵琶看看。”
说罢不等他回答,已过去小心翼翼地踮脚拿下。
琴身古朴沉实,通体乌黑光亮,上面还有漂亮的青鸾花纹,
她抱在怀中,轻抚弦线,指尖流出的音色清脆悦耳,
接着她把琴翻了个面,果然看到底部刻有一个小字,便惊喜不已。
林芙清在一本配着插画的乐集通史上读到过,
前朝七公主在音律上造诣极高,从小就展示出惊人的天赋,八岁时便能独自作曲,曲谱流传至今。
她还有一把心爱的琵琶,常常带在身边弹奏,
琵琶乃是及笄那年,十分宠爱她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