或商贾之流,都是金枝玉叶般的皇室贵胄、世家子弟来共同欢庆。他提醒姑娘们须得尽心表演,仔细伺候。
晚宴在酉时进行,
姑娘们提前梳洗妆点,个个打扮精致。
前院送来三四箱笼衣裙首饰,都是北国塞上的风格。
舞伶班的换上那吊带抹胸,露腰纱裙,手臂戴上金钏,腰间挂上铃链,那水袖随风飘扬起来真跟画壁上的飞天敦煌的神女一样。
连乐师班都分得了几套紧腰窄袖的胡服来穿扮。
容府今日敞开了正门迎接贵客,拨出府上最宽敞豪华的宴厅设宴,四司六局在穿梭间行云流水包办一切,使宴会得以井然有序地进行。
厅内燃了银丝炭,熏着梅花香,
两侧设了二十来张几案,有三三两两结伴而来的男子开始入座。
乐师班率先奏了几曲欢快小调暖场,
随着宾客陆续到场,场内渐渐座无虚席,众人觥筹交错间言笑晏晏。
为首的案几坐着一个青年男子,面如冠玉,剑眉挺鼻,鹰眸精明。他身材高大欣长,身穿深蓝银纹苏州锦袍,领口和袖口都滚了一圈黑狐毛,长发既不戴冠也不插簪,用一根织金发带束起一半在脑后,面上正漫不经心地笑着,然而笑意并不达眼底,半坐半靠举着琉璃杯轻轻晃动,姿态尽显出此人的风流不羁。
这便是容府的大公子容时了,他从小就得以跟着家中父辈在应酬场上流连,长大后被家族委以重任,时常出去独当一面,与京中的官二代、二世祖们打交道,如今二十二岁的他正值及冠之年,与席面上这群纨绔子弟已是很熟悉了,场面话说得不多,只叫大家吃好喝好,在场有看上的姬妾可随意挑选,还祝各位玩得尽兴。
舞伶班在这时也上场了,由莺怜带头,她用空灵的嗓音哼唱着,领着绿翘和梅枝几人轻歌曼舞,翩跹而入。
莺怜本在编乐师班,不过这些日子又兼顾了舞伶班,因她实在不仅美貌,歌唱得好、舞也动人,修习足够认真努力,各项业务都拔尖儿,在飞仙楼很得蔻娘等人重视。
“山有木兮木有枝,心悦君兮君不知……”
她柔声浅唱由乐师们编好了曲弹奏着的越人歌,灵动歌声如在空谷回响,十指分别捻指成花转动腕间,展臂水袖轻挥,不知道甩到了谁的面前,惹来一阵起哄调笑。
“唱跳俱佳,妙啊!妙啊!咦哈哈哈哈!”左侧第三桌是御史大夫家的周公子,他看得抚掌大笑。
舞伶们舞姿婀娜婉转,衣袂飘飘,环佩叮当,铃铃作响,美人媚眼如丝,朱唇浅笑。踢腿回腰再上挑,不时露出单薄胡裙下腿间若隐若现的花谷,端的是舞得婉若游龙,流风回雪。
引得男人们不知不觉间伸长了脖子去看那裙下也坠了银铃的风光,
“过瘾!过瘾!”
一曲舞毕,叫好声、掌声响起,众舞伶被分扯而去,跌落在宴中男子们的怀里,随即各个千依百顺地依偎在男人身侧,殷勤喂食、添酒。
酒过三巡,饱暖思淫欲,
别看这些人衣冠楚楚,平日里道貌岸然,眼下玩起来也是很会。
那家风严谨的大学士家的孟公子,当众躺在一个叫飘雪的舞伶腿上,头靠在她小腹边张开嘴,让她把冰凉的酒杯放在双乳间夹住,再附身倒给他喝。
看着温文尔雅的赵小公爷,在几案下捉了梅枝一双玉足按在自己的阳根上摩擦……
席间众男子动手动脚,几经欢场的女子们早已习惯,遇着有过分了的贵人也只是羞狠了娇嗔几句,无有不依的。
林芙清坐在乐师班中,
奏乐中场休息,她们得以暂停歇会儿,不过不能随意离开。
厅中乱哄哄的,
从前她也参加过诗酒宴会,但女孩儿家的宴会怎可能像男人们这样的声色犬马,放浪形骸?
她不禁好奇翘首,一下就看见熟悉的绿翘跪坐在一个长脸男子身侧,两个人头挨着头交谈,看着仿佛在说悄悄话,不知道那长脸男子说了个什么趣事,绿翘听了忽然捂嘴笑起来。
目光流转间,又看见一个红衣男人正把手伸进莺怜的裙底,莺怜也欲拒还迎地夹紧双腿……
她无奈地别开眼睛,
没想到竟与那容府的大公子容时对上了视线……
容时此刻捏着腰间的玉佩穗子在空中有一下、没一下地甩着玩,面上还是笑得那样不以为意,只不过对上她视线的时候突然目光如炬,一双鹰眸深沉如墨,直直盯着她,眼神中透出的玩味,让林芙清感到好似他早就知晓她这个人一样。
林芙清心中一惊,急忙低头错开对视,以至眼观鼻、鼻观心。
她一边暗骂自己管不住这心思非要偷看两眼,一边悄悄地挪动身子往乐师群中隐去。
然而她并不知,自己的小动作在容时眼里看来更好笑了。
也就是在这时,
宴厅门口出现一个长身玉立的身影,
来人头戴玉冠,披着玄色